垮的状态立刻变得紧绷又投入。
骄阳目睹他在第一局接二连三地掉p时,原本还想笑他一下,结果人家根本没有分神,认真打完了剩下半首歌,才扭头解释说:“很久没玩了,刚刚这首算是找下手感。”
然后他的手感就招之即来了,后面三首全a。
要不是四周静得快要只剩鼠标键盘声,骄阳简直想跳起来为他鼓掌。
娃娃脸得意洋洋:“怎么样。——玩这个都是有技巧的,要不要学?”
“我团里有个大手子说开全屏容易上p,”骄阳激动之情溢于言表,“除了这个难道还有别的技巧嘛?”
“……开全屏怕是治标不治本吧,而且你看我刚刚也没有开全屏,还不是a了。——我那会瞄过几眼你打歌,基础相当好啊,如果再加上我的教导——”
骄阳端坐,双手搭膝,乖巧又规矩:“师父!”
娃娃脸被噎到一样住了嘴,半晌,尴尬地轻咳:“……你也太入戏了吧。”
他大概是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场景,“嗤”地笑了一声,而后老气横秋地大手一挥,声音也压得苍老:“去给师父买瓶水。”
一提水,骄阳倒真觉得有些渴了。她跑了一趟前台,于是两人人手一瓶纯净水咕嘟咕嘟喝了个痛快。
娃娃脸问:“你知道玩这游戏最讲究什么吗?”
骄阳想了想:“眼神吧?”
“不是。”
“那就是手速!”
“……也不是。”
“……你可别告诉我是天赋,不然我会把水钱讨回来的。”她的神情看起来充满鄙视。
娃娃脸白眼一翻:“是专注好吧!笨。”
骄阳皱皱鼻子,不服气:“我觉得我打每一首歌都挺专注的,然而该掉还是掉。”
“那也得看你专注在什么地方,比如说你,我感觉你吧,太看重p数了。”
“……什么意思?”
“这样,”娃娃脸伸手挡住屏幕的一块地方,“你这样子打一首歌感受下。”
骄阳认出他遮挡住的那个地方,正是平时游戏界面显示p数的地方,而当那里被遮住,进入对局后,她居然一时之间有些茫然了,机械地按着键盘,连续great,甚至心不在焉地打出good。
就像丢失了目的和方向一样。
娃娃脸“啧”了声:“你看,我就说你太看重p数……认真听歌啊,节奏里有鼓点的,找着节奏去打,把自己融进去。”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嘛……”骄阳咕哝了一声,努力克制下心里头上涌的焦躁感,全神贯注于歌曲的旋律。
细听的话,歌曲当中隐含的节拍相当明显,再结合屏幕当中闪烁的。
骄阳抿着唇没吭声,但心里清楚地知道——
她好像摸索到了新世界的大门。
当天上午八点钟,教学楼某间大教室里坐满了学生,老师在讲台调试投影仪,翻了几页,又再次翻回首页。
大胡子眼睛一亮,冲门口招了招手:“这儿!——我说老铁,今儿稀奇啊,竟然卡点来?还有一分钟上课了。”
教室里逐渐安静,苏景俞压轻了声音:“昨晚没睡好。”
“又失眠?”
“三点多才睡着。”
“握草,你现在就这样,到老怎么办啊?——都说上了年纪觉少,我看你到时候直接甭睡了。”说着想起什么,他换上一副八卦专用表情,“对了,跟你说个事啊。”
苏景俞从容地翻开课本,一心二用:“你说。”
“上课之前我去学生会办点事,你猜怎么着——正好瞧见太阳的大名方方正正印在昨晚查寝名单里。”
苏景俞眉心微拢,笔尖卡顿:“陆骄阳?”
“那可不?班级都一模一样是她没跑了。”大胡子哼哼了两声,“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空口白牙胡说八道啊,前一秒还说好好好我这就回宿舍,后一秒下机就不知道又跟谁出去疯了。啧。”
“她们宿舍一起还是就她一个?”
“那我怎么知道,其他人我也不认得。 ”
“……我知道了。”
表面应着结束了这个话题,两人都开始认真听课。老师慷慨激昂的嗓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教室的每一个角落,和其他教室相对弱小的传音一唱一和,令人生出一种恼人的躁意。
苏景俞执笔架在食指,控制着它转了一圈又一圈,一个没拿稳,签字笔“啪”地一声跌落在桌上,击出清脆的声响。
他这才发现自己走神——陆骄阳对他撒了谎,明明没有回宿舍,却在他问起的时候说正准备洗漱睡觉。
所以昨天晚上没有他上线检查以及像往常一样催她睡觉这回事,也没有她在被他抓包后小心翼翼地、乖巧地发来的晚安。
难怪昨晚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导致他一直存有心事一样无法入眠——
苏景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