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道:“将军……唉,薛棠……”
薛棠舒了口气,心头一时有些激动,想要伸手握住她的手,却听帐外靴声囊囊,游利青在外唤道:“将军……将军……”
他便只有收回手,讪讪地望着她一笑,道:“我走了。”
叶莲拱手朝他一礼,扬声道:“将军慢走不送。”
薛棠叹口气,又看她一眼,方撩开帐帘走了出去。
叶莲木然看那帐帘落下来,外面传来他的笑语:“与叶先生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谈的忘形,便把时间给忘了。”
随后便有马嘶之声,夹杂着任之水及一干下属军官的恭送之声。一阵嘚嘚的马蹄声后,营内又恢复了平静,应是薛棠他们离开了。
薛棠的先锋大营在离歧水大营不远的一带山坡上。
出了歧水大营,游利青方跟近他身边低声探问:“将军,我怎么看那位叶先生有几分面熟啊?”
薛棠微微一怔,笑道:“你有见过他?”
“好像见过……记不清了。”游利青满不在乎地道,“这位叶先生还真有些才学,不过……长得过分清秀了,我差点要当他是女人了。”
“胡说什么?”薛棠厉声喝止他,心头却想,那不就是女人么?
游利青还想争执两句,但见薛棠脸黑下来,阴沉的吓人,便没好再乱说话。
转眼即到大营,薛棠翻身下马,扔了马鞭便进了中军大帐。
桌上有新到文书,是母亲云简叫人送过来的,他翻开阅完,一颗纷乱的心方静了下来,叫人唤丁冽前来。
丁冽到时,他正扶额翻看文书,眉头紧缩,好似头痛一般。
“将军唤我,有何要事?”
“母亲那边身体又不大好,恐怕要推迟几日才来……”薛棠目中不无担忧之色,“这边只有靠咱们自己了。”
丁冽道:“末将知道,不知将军要如何安排?”
薛棠略想了想,问道:“前去西肼打探的探子回来没有?”
“还没有,不过已叫人送回急报,探得那边前来支援的主将。”
“是谁?”
丁冽略顿了顿,道“还是列贤。”
薛棠面露疑色,奇道:“怎么还是他,西肼无人了?有多少人……队伍行进到哪里?”
丁冽将所有情报一一告知于他。
两人相商片刻,总算布署完毕。丁冽待要告退下去安排,却听薛棠道:“丁师兄,我今日见到那位叶先生了。”
“叶先生?”丁冽站住,注目看向薛棠,面上却是淡然,好似什么都不知道。
“你也见到了不是?”薛棠一手在额角慢慢揉捏,轻轻道,“方才我们所说的计策,便是她今日所提的高见……”
“哦……”丁冽道,“这不是很好?”
薛棠点头,唇边却有苦涩笑意,轻道:“是……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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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
这是西肼北地的一处宫苑。
正是春夏之交,尚不是莲花盛开的季节,只有接天莲叶无穷无尽,碧盈盈一层一层,重叠于湖面之上。
吹面不寒杨柳风,风中有琴声,一直飘到不远处的八角亭里。
“主上怎么还未服药?”左丘立不满地看看矮几上那碗冷了的药汤,皱着眉望向湖畔。湖畔草地上幕天席地而坐的燕君舞,却并未看到他烦忧的眼光,仍兀自在浑然忘我地抚他的琴。
“主上在抚琴……”亭中侍奉的侍人战战兢兢地道。
慕容蓑在旁打着圆场:“算了,拿去热热,待主上奏完琴再端来。”
“是。”
侍人捧了药碗离去,左丘立却仍恨铁不成钢地望着湖畔,哼道:“又在弹那什么‘思莲曲’……这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慕容蓑笑道:“大师父错了,主上说这曲子名叫‘莲上君舞’。”
左丘立心里颇有些恼火,对此嗤之以鼻,这算是什么不着调的曲名?虽如此想,却并没有说出来,毕竟那是冒犯不敬之词,燕君舞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弟子,却总是有君臣高下之分,这些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的。
琴音萦绕许久,方慢慢停歇,左丘立递上眼色给慕容蓑。
慕容蓑顿时会意,快步走上前去,抢在燕君舞弹下一曲之前,将手里的一封信奉上:“主上,京里暗线来信了。”
燕君舞“哦”了一声,抱着琴缓缓起身,道:“什么事?”
“周行在长岭吃了个大败仗,如今被云简大军围困,朝中已另派人马前往援救。”
“主将是谁?”燕君舞将琴交与一旁的侍人,接过慕容蓑手中信函,拆开看了一遍,回头看见亭中的左丘立,便举步往亭中走。
“列贤。”
“燕白山真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