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老爷学究天人,自你上山求学后,每日念你甚重,于是作画怡情。早在几年前就画了好多幅你的画像,从七岁开始到八十岁都有。还自诩未卜先知,能预知你小而老的模样,着实让老奴常对此嗤之以鼻。今日少爷回来一比对之后,老爷果然厉害,画中的男子跟你没有任何出错,简直就是照着你的模样画的!”
“呃!”
少师浩喾暗暗吃惊,老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他想想都觉得诡异,时隔多年,自己早已经模样大变,老师竟然能够凭借年幼时的他,一张未长开的脸,臆想出多年后的少师浩喾,甚至连神韵气质都能惟妙惟肖。
广伯笑得和颜悦色,转头看到负平生等人在府门外一脸好奇,连忙扬声道:
“你们都是少爷的朋友吧?果然个个人中龙凤,赶快进府!”说完便让少师言将众人引进府邸大厅。
只是当第一师雨从广伯身边经过的时候,老人家眼中一亮,总觉得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就作罢嘀咕道:“这女娃子长得乖巧,一看就是个好姑娘!真是让人看得欢喜。”
广伯的声音不大,可在场的人都是修行者,哪里会听不着。他的话落到第一师雨的耳中,顿时让她悦然心喜。
……
大厅中,挂着很多字画,小鸡啄米、鱼虾戏、山水烟云……甚至有不少的人物画,画中人正是少师浩喾。
在厅中的两边有一副对联,写着‘书生儒气侠义存,一朝仙缘为君开!’,行书之间狂风卷奔云飙,潦草随意,煞是飘逸不凡!
连负平生都自叹不如“我总以为人界飘逸赛神仙,第一人当属师尊,今日才知自己鼠目寸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逢喜事精神爽,广伯的腿脚在见到少师浩喾之后变得十分利索,忙前忙后让下人准备水果、素斋什么的。
看得少师浩喾等人都有些晕乎。
“广伯,您老歇会。我们都修行之人,早已经辟谷不用进食了!”
一旁的少师言听到辟谷二字,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
“哈哈,对哦,老奴都人老糊涂,忘了少爷是神仙中人!”广伯是个凡人,在凡人的心目中,修仙者都是高来高去的神仙。
这种观念在老人家的思想中根深蒂固,少师浩喾也不想去纠正,只好岔开话题问道:
“广伯,咱们家什么时候变成三进三出,奴仆出入成群的府邸了?”
“嗨,少爷你也是知道的,老爷只不过是个落魄老书生,哪里有这么多的钱财布置新府!都是老爷的老友所赠!”
老师的故友?什么时候老师有故友富甲一方了?
少师浩喾大吃一惊。
一旁的负平生、第一师雨等人闻言也是惊诧,整座少师府邸的布置比江家雅致百倍,字画笔墨、小桥流水……典古儒雅,大有一副高卧云榻、清静自然的太古意境!
俗中大雅,雅中不俗。
雅哉,静兮!
也只有这样的意境,能够符合众人心目中对少师浩喾家师的感观!
毕竟少师浩喾太过儒雅,若非他身上有一种予人宁静的气息,怕是会让人觉得百般不真实。
而这一年多的同行,少师浩喾给他身边的亲友,特别是第一师雨,带来更大的感观充斥:逍遥自在的向道之心,以及面对情理与公论冲突时的坚持正义……这与修行界如今的风气相比,称他为仙侠也不为过。
在坚持本我修的修本我悟臻我同时,少师浩喾将仙的洒脱、无拘活到一言一行,又因为身具至心,把儒的中正之气刻入神魂骨髓。
书生儒气侠义存,一朝仙缘为君开!说的不正是少师浩喾么?
也只有这等封笔太古的贤人雅士才能教导出少师浩喾!
为此,负平生一行人对不曾蒙面的少师师更满怀好奇之心了。
见众人对府邸频频点头,满意神情溢然于表,广伯笑得手舞足蹈:“就知道少爷你会喜欢这样的布局,而且老爷跟亲家公他们特地交待,必须严格按照‘典雅清静’四个字来兴建府邸,说是……”
“亲家公?”江寒食耳朵一激灵,像是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词语,瞪大眼睛。
少师浩喾原本一心扑在新府邸,哪里想得到广伯会絮絮叨叨提到亲家公,再加上江寒食一惊一乍的大嘴巴,让少师浩喾瞬间脸色狂变,想要止住显然来不及了。
“对啊,这座府邸就是少夫人娘家的嫁妆,虽然少夫人还没过门,可是老爷在家的时候,亲家公没少过来。怎么,少爷没跟你们提及少夫人的事么?跟你们……说……言儿你踢我干嘛?”
广伯讲得正起性,根本没有注意到少师浩喾难看的脸色,而他身边的第一师雨更是面无血色,至于负平生等人的眼神,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少师言赶紧用脚踢了踢广伯,可惜为时已晚!
“师妹?”负平生生怕刺激到第一师雨的情绪。
骤闻少师浩喾家有妻室,第一师雨如遭雷殛,整个人失神落魄像是丢了魂,如果不是双手紧握着椅子的护栏,怕是连站都站不稳。
原本两人在一起,若非第一师雨心中爱极了少师浩喾,怎会为了他连辈份、年龄、世俗的看法都可以不顾……但结果呢?依旧是患失患得,甚至如今还知道了少师浩喾有个家室,他置她于何地?作践她么?这叫第一师雨怎么不哀过于心死?!
只是几息时间,第一师雨理智尽失。
“为什么?少师浩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