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包围圈的最中间,一个白头发的老头和两个小童用身体挡住一扇小门,那老头穿着一身红色绸布衣,花白的头发用一根红布巾扎成书生头,满身的喜庆味,虽说笑容满面,脸上却带了些无可奈何。
“各位,各位仙家道友,且听我说!姻缘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强求不得,红线可牵缘,但这更改姻亲万万不可啊!诸位请回罢!”
“月老,你别在这里给我们打马虎眼,谁不知道当年玉帝王母,还不是你给牵的线,不然哪会有现在神界的一派欣欣向荣;还有雷公与电母,如果不是有你从中作梗,人间得少遭多少雷电的罪?”
“我也只是牵个线罢了……诸位如果有什么诉求,可以告知小童……”
“你这小童簿上都快写不下了,等轮到,黄花菜都要凉了!”
“这……六界生灵全在这一本红线谱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月老淹没在七嘴八舌的声音中,抹掉额间的汗珠,只能拼死守住小门。
却在这时,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紫霄轻摇着银扇,从让出的小道里走上前来,拍了拍月老的肩头,转向众人。
“该谈情的谈情去,该说爱的说爱去,有中意的人就去追求,没中意的人就去找,来月老这儿闹算是什么本事。都散了,散了。”
围着的众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低声议论了几句,真的陆续散开了去。
月老长长地吐出一口恶气,回过头去叮嘱两个小童要把门守好,才向紫霄道谢。
紫霄摆了摆手,在月老祠里四处闲逛起来。
可锦乱还站在那扇小门前,好奇地一直盯着看。月老瞧着锦乱还不离开,走到锦乱的身边去。
“这位小仙,诸位仙家都散了,你怎么还留在这里?”
锦乱抿着唇角转向月老:“嗯……你就是月老啊?”
“是啊,我就是月老,莫非你小小年纪,也遇到感情的困惑了?”
“情是什么玩样儿?”
“情……是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玩样。”
“那……”锦乱伸手指向才到她腰际的小门,“那个是什么?”
“那里面可是红线谱,六界的姻缘线都在里面呢。”
“能不能打开来让我瞧瞧?”
月老为难地皱起眉头:“这可使不得……”
“这有什么使不得,瞧几眼又何妨?”绕了一圈的紫霄转回来,站到锦乱的身后。
月老看看满怀期待的锦乱和她身后的紫霄,又往后瞧了瞧关紧的小门,思虑再三后点了点头,掏出一枚缩小版的象牙形状的钥匙来,打开了小矮门。
锦乱高兴得眉眼都亮了起来,弯腰往里一钻,忍不住发出“哇”的惊叹声。
小小的门打开来,别有一番洞天在里面。
丝丝缕缕的红线悬乎在半空中,发着淡红色的微弱光芒,红线的一端挂着一个木制的刻着名字的小牌子,顺着红线弯弯绕绕地找到另一端,会发现另一端也绑着一个刻字的小木牌。有的红线与其他红线被捆在一起,有的只有一端挂着牌子。
都不需要有人动手,那些红线自己就在里面循着轨迹找到木牌,神奇。
锦乱第一次见这样奇异的景象,长大了嘴巴满脸的惊异,不由自主地伸手去触碰那些红线。
“小仙不可碰!”
月老的声音从后来急急传来,锦乱“唔”了一声,默默地收回手,挨个瞧着木牌上写着的名字。
头顶西南方向的位置,有一根很短很细的红线,栓着两块木牌。和其他的不一样,这根红线的两端绕住了那两块木牌,在木牌上绕了好几圈,好像要把木牌捆住一样。
锦乱避开其他的红线,仰着小脑袋去看那两块木牌上刻着的字。
其中一块上,刻着“丹霄”两个字,而另一块上的名字,锦乱再熟悉不过,正是“知更”。
是知更的姻缘线呢……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
锦乱纠起小脸,从里面出来,看着月老仔细地锁上门,站在一旁小声地问:“我问你哦……为什么有的牌牌线很长,可是有的却只有那么一小截,还绕着木牌捆呢?”
“唉!那是情灾啊,这世间,最断肠的就是情,想当初妖君绯瑟爱得如此绝烈,还不是……唉!”
月老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说下去,向他们颔首,一旁忙活去了。
锦乱听得更加疑惑,转向紫霄:“绯瑟是谁?”
“没听月老说,是妖君绯瑟,绯瑟自然是妖君了。”
“那她怎么了?”
紫霄收起扇子,慎重地望着她:“锦乱,在你家天君面前,千万不能提这个名字,知道吗?”
“你这么一本正经地喊我,让我觉得怪怪的……”
紫霄抬起扇子就朝锦乱打来,还好锦乱机敏反应快,扭身一躲跳开去。
“好啦我知道啦,不提就是了,干嘛还打人……”
“不提,你还是你家天君的乖宝宝。”
锦乱骄傲地一昂脑袋:“锦乱一直都是天君的乖宝宝,说了不提就不提!”
紫霄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嗯,这就对了。”
“那……丹霄又是谁呀?”
紫霄怀疑地看向锦乱:“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问问……”
“你连丹霄是谁都不知道?”
“我哪里知道……”
“丹霄是我四哥,四重天的更天君。”
那不就是知更家的天君?就是那个和知更都有一个“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