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捡！”顾琛动了动，没从周粥手里挣开，转头问道：“能不能把放在我屁股上的手拿下来？我捡个娃娃先！”
周粥慌忙放开手讪讪地笑了一下，也跟着顾琛把地上的娃娃一个一个捡起来，放进袋子里。
第38章
顾琛睫毛动了动, 把屁股上的咸猪手扒下来, 然后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撩开窗帘, 可以看见外面的街道上覆盖了一层白色的雪。
周粥这家伙冬天的手脚冷得像外面的冰块一样。快速把自己收拾好, 顾琛怕她走了之后周粥的手脚会冷，又打开房门，给周粥怀里塞了热水袋。戳了戳周粥的脸, 顾琛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今天圣诞节, 大街上的商铺外面都放了一棵圣诞树，上面挂了很多彩灯, 橱窗上也贴上了装饰贴纸。
顾琛把脸上的口罩戴好，快速向地铁站跑去。
今天餐厅很忙, 很多琐碎的事情顾琛昨天都已经安排好, 但没想到今天还是忙得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顾啊，这还没到晚上就这么忙, 等到了晚上我怕是要瘦掉至少五斤。”阿辉坐在凳子上喘着气说道。他脖子上搭了一条白毛巾, 脸上的汗珠密密麻麻。肥肥的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转过身来注视着像个陀螺一样来回转的顾琛。
“待会你记得多吃点补补！”顾琛手里拿着五张单子, 递给江鹏一张：“四号桌, 马赛鱼羹、红酒山鸡和菠菜乳酪焗生蚝，动作麻利点！”
江鹏脸色一变, 哀嚎道：“我这都积攒了四张单子了, 您给老丁吧！老丁那儿快一点！”
顾琛瞥了一眼一个人煎六块牛排的老丁, 不理会江鹏, 直接把单子贴在他的案桌面前说：“再不快点, 今天能不能吃上饭都是个未知数了！”剩下的四张顾琛全贴在自己灶台面前的架子上。
服务员流水线一样地进进出出。一直到下午四点顾琛他们好不容易才有机会休息一小会儿，晚上还有他们一伙人忙的时候。
顾琛已经累得不想吃饭了，端着一杯温水，坐在高脚椅子上给周粥回消息。
周粥回到家，就感觉气氛不太好。她换了鞋子进门，还没走上楼梯，就看见她爹搬了个椅子坐在楼梯口，周粥反射性想走。
“就这么对你爹，见都不想见我一面？”周靳柯站起来说。
“您不是挺烦我的吗？还拿东西砸我，我给您丢脸了，我怕我又说出点什么话来再把您气着！”周粥手里的包包还没放下。要不是今天徐女士给她发信息让她必须回来一趟她还真不想回来。
“我那不是在气头上嘛！再说了我是你爸爸！”周靳柯走过去从桌子上拿了个橘子没有剥开。儿子的婚礼上女儿一句话也没跟他说，连个好脸色也不给他。回到家还被老婆数落一通，周靳柯觉得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我还没消呢！”周粥紧紧地捏着包包的带子，不想跟他吵架。
“我气消了总行了吧！”周靳柯走过去把橘子塞进周粥的手里，又把她拉到沙发上坐着。
“也不知道你这脾气是随了谁，又臭又倔还半点说不得！”
周粥听到这话以为父亲又要和她吵，执拗地站起身：“还不是随你！好的不遗传给我，坏脾气全给我了！”
“你先坐下。我又不是想跟你吵架，怎么像个刺猬一样？谈谈都不行？”周靳柯一拍大腿，又把周粥按到沙发上坐着。
“你想和我谈什么？”周粥警惕地看着他。
“说说话都不行了？”他一撇嘴巴，甩了一眼刀给周粥。
“我现在时间很宝贵，跟我说话按分钟收费！”周粥明显感觉到自家老爸在讨好她，眼睛一眯：“徐女士让你睡书房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见外！”他心虚地搓搓手。
“我妈人呢？”周粥把橘子剥开问道。
“徐女士工作室临时有事，走了！”
“那我哥人呢？”周粥环顾四周家里好像就他们两个人。
“他跟你嫂子搬出去住了。”周靳柯一边回答一边看着周粥。这孩子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回家了，就连消息也不给他发一个。本来以为她会服软的，没想到还哽着一口气撑到现在。
周粥没有什么想对周靳柯说的，周靳柯把橘子剥好后递给周粥：“听你哥说，你找了个对象？”
“我手上的还没吃完呢！”周粥眼睛一转就明白了她爹这是在套她的话，她垂下眼睛回答道：“没有，你别听我哥胡说。”
周靳柯没想到周粥会这样回答，按照之前她的脾气早就跳起来承认了。他脸上表情僵硬片刻很快又恢复了，周靳柯笑了一下：“我觉得你钱阿姨家那小子不错，有空安排你们见一面聊一聊啊？听说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小伙子挺精神的。”
周粥把桌上的橘子皮扔进垃圾桶，拍拍手说道：“说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你……”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周粥：“回来住吧，外面条件哪里有家里面好！”
“我在朋友家住得挺好的，不用担心！我不会去见那个人的，我……”
“我知道我脾气不好，从小到大也没有好好陪在你身边，那天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的！”周靳柯打断了周粥的话说道。
周粥把包包放在沙发上，又拿起一个橘子剥开，递给他。这个脾气暴躁的老头，脸上的皱纹多了，头上的头发也白了，跟记忆里雷厉风行的那个人已经重合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