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看了半晌,两瓣唇渐渐抿紧了。
她强挤笑颜,摇了摇头,“陛下立后是前朝后宫的大事,奴婢一介罪人,岂敢置喙?”
傅璟安将画像掷了过来,唇角噙着一抹冷笑, “朕让你说,你又有何不可说?”
萧姝默了默,拾起散落在地的画像,指着最上面那幅正色道:“章太傅家的yòu_nǚ,生得天姿国色,性情娴雅淑良,又颇具才气,堪配皇后之位,”顿了下,语含惋惜,“只可惜她自幼体弱多病...”
傅璟安半阖着眼,对她的评语不置一词,萧姝只好一幅幅说过去,到萧娉婷那张时,却被他忽然出声打断。
“依你之见,这些贵女虽小有瑕疵,却全都是极好的,个个堪配皇后之位?”一声似笑非笑的低斥忽然响起。
四目相对,傅璟安两道眉峰紧紧拢起,侧脸线条绷得陡峻,黑沉沉的眸子里深不见底,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奴婢不敢。”萧姝退开半步,脸上一派温驯之色。
随着她的后退,她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女儿香气消弭了,浓郁的紫槐花香再度萦绕着他。
傅璟安心中,蓦然涌出一种怅然若失的无奈,继而是灭顶的恼怒。
他闷头饮了口茶,茶已经半凉了,却怎么都浸不透他心底那莫名的怒火。
这茶是给人喝的?出去,给朕滚出去!”他厉声呵道。
帝王之怒,犹如雷霆,惊得立政殿内的宫人们个个胆颤心惊,伺候起来越发小心翼翼。
第二日,便是初选皇后的赏花宴。
御花园中十分热闹,莺声燕语随风入耳,世家贵女们虽容色气韵各异,但一个个水灵嫩生,花骨朵儿似乎的娇嫩,曼妙身姿掩映在繁花间,真真是人比花娇了。
萧娉婷正和章太傅的yòu_nǚ说着话,不经意的一抬眼,她脸色立刻变了。
萧姝摆完糕点准备离开时,萧娉婷低低惊呼一声,“我的耳环掉了。”
身边的丫鬟寻了一阵,没有找到,走到萧姝身边,笑盈盈地让她帮忙找。
就在萧姝俯身蹲下的刹那,萧娉婷从裙下伸出脚,看准她手指的位置,狠狠踩了上去。
萧姝眼疾手快收了手,站起身,淡淡看着萧娉婷,眸中的嘲色鲜明。
萧娉婷抬起下巴,若无其事地说道: “怎么,一个卑贱宫婢而已,我还使唤不得你?”
萧姝笑了一笑,朝萧娉婷靠了靠,语含讥诮,“纵是宫婢,那也是陛下的宫婢,你,确实没资格使唤。”
萧娉婷重重冷哼一声,“陛下不杀你已是他仁慈,他又岂会容你借他之势?萧姝,你这人从小到大惯会虚张声势的,难怪会沦落到今天这地步!而今你我云泥之别,你如此得罪于我,真不怕日后报应?”
“日后报应?那便等日后你进宫再说吧!至于云泥之别,我好歹当过从一品的贵妃,而今也是有品级的御前女侍,你无品无极,若没有萧家在背后撑腰,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萧姝不卑不亢地质问,眼中笑意冰冷至极。
论嘴炮,萧娉婷又岂是萧姝的对手?
不过寥寥几个回合,她就被气得浑身颤抖,差点呕出血来,还没缓过劲儿,傅璟安就过来了。
经过萧娉婷身边时,他的目光停留了一瞬。
萧娉婷登时大喜,也顾不得和萧姝较劲了,攥紧了帕子,含情带怯地望着年轻英俊的帝王。
殊不知,帝王看的并不是她,而是她身边的侍女。
那个侍女他是见过的,当初在赌坊外被荥阳萧氏的马车撞倒后。
至于马车里那位戴着幂离的贵女是谁,已经不言自明了。
傅璟安唇角倏而溢出一丝冷笑,转瞬即逝。
他正要坐下,见萧姝立在不远处,双颊晒得粉扑扑的。
五月的日头,已经很是毒辣。
傅璟安不悦地皱眉,冷冷问道:“谁让她来的?”
内侍忙扇了自己几个耳光,亲自前去传话,命萧姝回立政殿,不必在这里待着了。
就在萧姝转身离开时,萧娉婷朝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悄悄跟上前去,递了个荷包给已被萧夫人买通的内侍。
一切都进行的无声无息。
片刻后,赏花会上的才艺展示开始了。
傅璟安斜倚着龙椅,心不在焉地看着下面。他脸上一派懒散神色,目中漫不经心,思绪早不知道飞到了何处。
精心备了多时的歌舞,自然是赏心悦目的,可他却无端想起元宵那夜画舫之上,萧姝领头跳的那支舞,长袖轻舞,彩绦纷飞,若灵若仙,翩若惊鸿间,美得让人心醉。
只是一想到那支舞背后的阴谋,傅璟安不由心口钝痛,似有利刃割过,一片鲜血淋漓。
他慵懒的面色渐渐归于冷漠,到萧娉婷开始跳舞时,他才稍稍动容,敛了漠然疏离的神色。
那支舞有些眼熟,傅璟安年幼时,曾见过其他宫妃跳过,他还记得自己的老嬷嬷摇着头说,那宫妃跳得不如她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