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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大人原来是大理寺少卿。
计夫人笑道:“恰恰相反,比从前清闲了不少——从前他要围着别人转,什么事都得随别人。现在别人围着他转,他想怎样就怎样,自然就清闲了不少。”
吴夫人想了想,道:“你这话说的也有道理。”接着把话题转到了沈任思身上:“你听说了没有。吏部左给事中沈大人,把俞阁老家的大公子给挤掉了……”
这已经是近日京都官场人人议论的话题,计夫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考虑到吴夫人和俞家的关系,她不好多说罢了。可听吴夫人的口气,却没有一丝的怨怼,她不由觉得奇怪。
“那个沈大人,也太不讲情面了。”计夫人含糊其辞地道,“俞公子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急在这一时。”
吴夫人知道她这是在顾忌自己,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对俞夫人说的。不过,那沈大人行事,也的确是太急切了些。说起来,他还俞家有些渊源,不看僧面看佛面。他退了一步,俞家自然会领他的情,以后他有什么事,俞阁老念着这些情谊,总不能袖手旁观,他因此能得俞阁老相助,由不比这样争来斗去让旁边的人看笑话的好!”
计夫人听着有些冒火。
这个吴夫人,长着一双势利眼。看见哪家显赫就会攀上去。不止一次的拉着自己交际应酬,让别人误会她和俞家是姻亲。
她是不是谎话说多了,以为是真的了。
沈任思和俞家有故,自己这个正经的姻亲都不知道,她怎么就知道了?
她双是从哪听到了支言片语就在这里信口开河!
想到这里,计夫人就淡然地笑了笑。道:“沈大人和俞家有些渊源,我怎么不知道?”
吴夫人正等着她这句话了,闻言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沈大人,是华阴傅家的女婿!俞公子不是和傅家的九小姐订过亲吗?如今俞傅两家还像亲戚般的走动呢!”
计夫人一愣。
俞公子是所有太母娘眼中的得意女婿,当时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打过他的主意。他和傅家的亲事在亲戚间是人皆尽知。
“沈大人竟然是傅家的女婿!”她喃喃地说着,眉头蹙了起来,“那这件事的确做的有些过分。”
吴夫人就笑道:“我看沈大人倒情有可愿——事关自己的前程,他和俞家又没有什么接触,为自己争取一下,也无可厚非。不过傅大人却做得有失公允——他可是长辈,这些年俞阁老对傅家照顾有加,晚辈们远在家乡,不知道这其中的事,他怎么也听之任之,由着那沈大人胡来呢!没有谋得那个差事是小事,可让自己人给抢了去,这好比是大庭广众之下一巴掌打在脸上……亏得俞阁老涵养好,要是我们家老爷,只怕就要跳起来骂娘了。”
这件事,计夫人还是第一次听说。她不禁问:“这件事,俞夫人知道吗?”
“我也不清楚她是不是知道。”吴夫人露出副颇有些无可奈何的表情,“我也不常去俞夫人那里,怕被她误会是在搬弄是非。”然后声音一高,急急地解释道,“计夫人,我虽喜欢说些家长里短的,可也不是那不分场合的人,什么话当讲,什么话不当讲,我心里明白着。只是听着外面议论纷纷的,想着俞家受了这样的委屈还受这样的非议,实在是替他们委屈,又是在你面前,这才多唠叨了几句。”
“吴夫人不要误会。”计夫人忙笑道,“我也是好奇。”话虽然这样说,到底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之后和吴夫人说话都有些走神起来,待吴夫人走后,她就匆匆去了俞家。
俞夫人正气得全身的抖。听说计夫人来了,喝了几口凉茶,这才稳住了心神,去了会客的花厅。
计夫人见她脸色不好,到了嘴边的话就缓了缓,笑着问起了珍姐儿。
“能自己吃糊糊了。”提到唯一的孙女,俞夫人还是很高兴的,“妈妈们照顾的也很尽心。想必会越来越好。”
“那就好!”计夫人笑着,思忖着该怎么跟俞夫人提起吴夫人说的那些话,束妈妈突然急急地走了进来。
她神色有些凝重,但还是勉强露出笑容和计夫人打了个招呼。这才在俞夫人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
俞夫人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她低低地吩咐了束妈妈几句,虽然听不见说了些什么,可那语调里流露出来的带着几分压抑着的怒火计夫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能让俞夫人这样生气?
计夫人有些奇怪,束妈妈已匆匆而去。
俞夫人就深深地吸了口气,表情微缓地温声问计夫人:“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开门见山的,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委婉。
火石电光中,计夫人一下子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