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赦四方……”心中暗忖:这四个字听起来像是朝廷的告示,跟武林怎么会挨着边?况且跟林珏又有什么关系?
赵秋山盯着他眯眼道:“绯衣公子莫不是武林中人吧?”
凌孤月摇头道:“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赵秋山抿了一口酒,不紧不慢笑道:“我看也不像。这些年我满天下地做买卖,少不得要跟江湖上的人打交道,见到人个个面目狰狞,身上更是有数不清的伤,都是刀口上讨生活的,哪有一个细皮嫩肉的?至于绯衣公子这般的人物……”赵秋山斜眼觑他,“赵某更是连在梦里都不曾见过。”
凌孤月咳了声道:“江湖人也不见得非要打打杀杀,一身是伤。”
赵秋山摇头,“此言差矣,商人算计的是银财,官场求的是位高权重,江湖也讲究追名逐利。绯衣公子没有见过他们厮杀,是因为他们没有把危险的一面展露出来,你若是揭开他们的面具,定会发现他们也不过是为了满足yù_wàng不择手段的人。这一点,全天下的人都一样。”
凌孤月道:“这么说来,天底下都是勾心斗角的人?”
赵秋山别有深意道:“人都是有yù_wàng的,有了yù_wàng就会勾心斗角。”
“若没有yù_wàng呢?”
“那些寺里的秃瓢都不敢说自己完全断情绝欲,没有yù_wàng那就不是人。”
凌孤月争辩道:“也许就是有人没有……”
赵秋山呵呵笑道:“敢问那些人,能做到一辈子不食五谷、一辈子不娶妻妾、一辈子不动如风么?”
凌孤月蹙眉道:“这……”
赵秋山抚了抚掌心,长须抖动,笑道:“只要有一点心动,那也就还是人,就会去争夺。换句话说,活着就是因为yù_wàng。”
凌孤月扶额道:“赵老爷能说会道,我说不过你。”
赵秋山慢悠悠地为他斟满了一杯酒,问道:“听青蝉姑娘说,绯衣公子是北方人士,我也曾去过北方,不知公子家在何处?”
凌孤月道:“不过是座小城罢了,赵老爷应该没听过。”
赵秋山举杯道:“我赵秋山还没有没听过的地方,绯衣公子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们还曾有过一面之缘。”
凌孤月只好与他碰杯,“在下家在黎城,可曾听说过?”
赵秋山所有所思,“黎城……”
凌孤月笑道:“小地方,赵老爷贵人多忘事,想不起来是应该的。”
赵秋山被他笑的晃了眼,魂荡神移,不觉也痴笑起来,“找个机会我倒真要去见识见识黎城是个什么地方……能走出绯衣公子这般标致的人物。”
凌孤月皮笑肉不笑道:“赵老爷,你喝多了。”
“这才几杯……”赵秋山又满满地给两人续上,“绯衣公子,实话实说,我对你一见如故,承蒙不弃,你我不如以兄弟相称,以后往来赵府,绯衣公子就如同回自己家一样。”
凌孤月见他嘴角挂着涎笑,言语暧昧,不觉深恶痛绝,几欲拂袖离去。但想到暖烟玉还未到手,只得强忍下不适,捏着酒杯仰头灌下,道:“绯衣身份低微,不敢与赵老爷称兄道弟,若是以后赵老爷日后需要有人对饮,绯衣定不推辞。”
赵秋山见他拒绝,有些扫兴,自觉没趣地饮了一杯,抬头见凌孤月脸上已有几分泛红,又来了几分兴致,“你觉得这酒如何?”
凌孤月道:“不知为何,我竟尝不出这酒里的花香。”
赵秋山惊讶道:“是么?”低头闻了闻“我怎么觉得桂花的味道十分香浓呢?绯衣公子再尝尝?”
凌孤月以为自己味觉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