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期,其实真的没有为什么,我是个不怎么配谈情的人,而走到如今,所谓情深与我早已没有意义,反是相负。
吹灭烛火,黑暗里,秦宇慢慢蹲在安子期的床边,贴着他的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然后起身离开营帐。
安子期在晨光里慢慢睁开眼睛,剧烈的头痛没有阻止他想起昨晚的一切。自己真的问出来了,那么晋王··安子期忽然脸色一白。
‘我非君子,却不能再使陷你于两难之地,否则,我实在无颜再见你’
刷的坐了起来,安子期紧紧攥着手心,凝眉沉思,许久之后,他紧攥着的手松开,舒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晋王营帐
“王爷,安将军求见”
秦宇坐在帐内,看了看门口,深吸一口气说“进来”
“参见王爷”安子期拱手恭敬施礼。
秦宇仔细打量着他,安侯爷神色自若,并无什么异样,似乎昨日的一切是他的一个梦,可惜··这不是梦,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安子期··”
“王爷”安子期忽然打断晋王的话,撩袍跪下看着晋王说“昨日子期冒犯,不敢奢求王爷宽恕,但是您说的没错,从今以后子期不再有妄想,微臣以下犯上,请王爷以军法治罪”
放弃了?秦宇微怔,没有听见安子期继续说了什么,他站起来,看着安子期。
“你想通了?”
“没错,如此执念,只能让王爷和子期两厢难做,子期已经想通了”安子期叩首,头重重的碰在地上。
“子期”秦宇赶紧将他扶起,笑着说“如此甚好,本王与你相交数载,不论君臣,亦是挚友,区区小事,便不说什么军法了吧”
“谢王爷”安子期行礼,肃然问“刚刚王爷要同子期说什么?”
“小事而已,你宿醉刚醒,定然疲惫,去休息吧”秦宇推说。
“子期告退”
大帐外,安子期呼出一口浊气,回身看了眼晋王大帐,脚步缓慢地离开。
你不准我喜欢您,那我便领命,我能一辈子维持这个谎言,只是犯了欺瞒之罪。
永城
江上大雾,视野内辨不清方向,吴王和付玉思立在城头,彭戈指挥着战舰很快就消失在视野内。
“也不知此计能否顺利”付玉思不由自主的嘟囔一句。
吴王站在旁边,捏着他的手说“彭戈久经战场,晋军又失了江上支援,无需担忧”
付玉思抿唇笑笑不说话,吴王斜着他,见他眉间仍有隐忧,侧身问“这是怎么了”
“这次之后,王爷就彻底赢了晋王,天下就是您的了”
吴王托起他的脸,在他头上落下一吻,温声说“是我们胜了晋王,天下也是我们的”
“是”付玉思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胸口。
“王爷”褚漳忽然跑了过来,指着一边说“成功了”
吴王和付玉思同时抬头,江上薄雾散去了些,东北方有微弱的火光,还有大股大股的黑烟冒出,侧耳细听,似乎还能听见那边隐隐传来的杀伐声。
“玉思”吴王牵着他的手,在阳光下浅浅的笑着“这世上再也没人敢说,你不配做我的皇后了”
“嗯”付玉思歪头靠在他的肩上,没有了睿智冷静,安然成一个少年。
建平三年二月,吴军火烧江北船坞,晋王军防卫不及,江湾船坞被毁。
晋王军无奈后退三十里,吴军趁势登岸,重新回到静州的吴王军气势汹汹,不仅仅要一雪被晋军赶出静州的耻辱,大有一气之下夺下天顺关的样子。
反观晋军,士气低落,晋王听说的江湾的事,一怒之下要与吴军决一死战,听说被赵志平劝下了。
天下间,无不关注即将来临的大战,因为这一战决定了将来天下的归属,决定了皇权九鼎由谁来执掌。
江北新营
赵志平、罗平、越弘坐在一起,神色沉重。
“如今怎么办?”罗平忍不住的问。
越弘斜眼去看赵志平,赵先生眉头紧锁,眯着眼沉思许久,看着他们二人说“相信王爷”
“若吴军进攻呢?”越弘问。
晋王离开,只有他们三人和王蒙知晓此事,普通将士并不清楚,所以晋军的士气低落是真实存在的。
“迎战”赵志平回答着,看向他们继续说“王爷必会成功,要王蒙随时准备埋伏,拦截吴军回援,策应王爷”
罗平和越弘拱手领命,这是晋军孤注一掷的办法,除此之外别无他策,唯有相信晋王,仍能力挽狂澜。
没多久,两军开始交战,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晋军三战三败,唯一聊以慰藉的就是,晋军没有退后一步。
但尽管如此,关注这场战争的人,心中的天平已然悄悄向吴国倾斜。
南颍水
天刚刚蒙蒙亮,吴军营盘内一片安谧,营帐内只有一些老兵,和刚刚入伍不谙战阵的新兵。
吴国大破晋军,全部精锐已经移到江北,吴国上下也一致关注北方,欢心鼓舞的等待吴军进入天顺关,吴王登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