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邵说:“是啊,我家传家宝,传两千多年了,追老婆专用。”
西帘若有所思地“唔”了声。
“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关邵这时问道,“和你爸爸正在发掘的墓有什么关系吗?”
西帘说:“嗯,是座王陵,里面有刀币,和你这个很像。”
关邵说:“也有刀币?新昌是绍兴下面的县,绍兴是浙江的……你等等,我查下资料。”
他应该是去查新昌在春秋时期是属于哪国的领土。
两分钟后,他查完了,说:“不对啊,齐燕的刀币,怎么跑到吴越的地方去了。喏,我刚查的,齐鲁长勺之战,齐燕即墨之战,吴越争霸……这四个诸侯国没有混在一起打仗的。”
西帘说:“可能是打仗的时候,从别国手中缴获来的战利品?”
关邵说:“那也不能把战利品全当陪葬品。你都说了王陵,又不是将军墓。”
西帘说:“那我就不知道了。”
两千年前的她死得早。
她死在一场战争中。
在记忆里,那场战争规模并不宏大,不像长勺、即墨之战那样能被记载在史书中。那场战争对她和君王而言,等同于例行公事,没什么特别值得在意的。
战争过程不必赘述,反正最终是他们赢了。战后打扫战场,处理尸体,谁都没想到死人堆里居然能冲出个不知道藏了多久的活人来。
对方握着把剑就朝还在战场上,没有立即离开的君王刺去。
西帘在那时是名动天下的美人。而她之所以能名动天下,是因为她并非简单的以色事人,她能替君王出谋划策,身手也足够用来保全君王,是如同死士一般的存在。
当时流传着一首诗,翻译成现在的话,大意就是真正的美人不仅呵气如兰,国色天香,还要能文善武,秀外慧中,才是足以倾城倾国的美人。
当时千钧一发,那一剑,西帘替君王挡了。
一剑穿胸而过。
这样的伤是致命的,西帘都没撑到医者来,就在君王的怀中死去。
西帘都死了,她当然不知道为什么君王的陵寝里会有齐燕的刀币,更不知道为什么属于她的棺椁是个空棺。
史书里没有半点和她有关的记载。
对此,西帘也只能猜测,有关她的内容被人为抹去了,君王的也被抹去不少。否则像夫谭、允常、勾践,这祖孙三人的陵寝地点都在《越绝书》里有记载,为何唯独君王的没有?
同样的,也没人记载君王的陵寝被盗,更无人知道君王的陵寝这么多年来被盗墓贼光顾了多少次。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
是她认识的人吗?
西帘还在想着,就听关邵说道:“我有个想法。”
西帘说:“你说。”
关邵说:“你刚才不是说,王陵被盗了很多次吗?会不会那些刀币其实是盗墓贼用来羞辱那个国君的?”
西帘说:“什么意思?”
关邵说:“你想啊,他是一国之君,一国之君的王陵怎么可能会放来自别国的战利品?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死后入葬,他的仇人挖了盗洞下去,把里面的戈币换成刀币,以此来羞辱他。”又说,“我记得史上还有专门挖坟鞭尸的……你爸爸什么时候开棺?”
西帘说:“应该就是这两天。我打算开完棺再走。”
关邵说:“那开棺的时候你注意下,看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
西帘记住了他的话。
过了三天,主墓室里的积沙积石全部清理完毕,该运上地面的陪葬品都运上去后,西先生和几位专家做好一应准备,尝试开棺。
按理来说,王陵级别的棺椁大都不好开,要试好几次,才能找出正确的开棺方法。
然而西先生他们才做了一点尝试,最外层的套棺居然就自动裂开了。
在场众人齐齐心中咯噔一下。
西帘更是握紧了手指。
一块块地取掉套棺的木料,能看到其中的棺材四角皆被钉了钉,棺盖上也有诸如刀剑等利器划下的痕迹,右下方还有几个籀文。
西帘认出那是对君王的诅咒。
能写出这样的诅咒,西帘想,她知道第一个进入这座王陵的盗墓贼是谁了。
关邵说的是对的。
那些刀币,就是那个人用来羞辱君王的。
至于她的棺椁是空棺,不是那个人把她的尸体盗走,就是她的尸体根本没有进入王陵。
过了会儿,几位专家共同打开棺盖,时隔两千多年,沉眠在其内的君王再一次地出现在人前,西帘只看了一眼,就背过身去,不敢再看。
她手指发着抖地按了按眼角。
其余围观着的人则纷纷发出惊叹。
“这防腐做得也太好了。”
“嗯,跟还活着似的。”
“好年轻,有三十岁吗?”
“我竟然觉得他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