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容枝挖土挖得太卖力,结绳下端沾满了湿湿的泥土。
这头温于晨和骆忻也忙掏出湿巾纸,一人抓起容枝一只手,细致地给他擦起了手指头。
骆忻皱眉:“指甲盖儿里都是泥……”
温于晨眼巴巴的:“容枝你手指头真好看。”
节目组已经彻底没话说了。
这他妈都什么画风。
什么狗屁环节!
不是说好了要争抢,要热血,要用脑用体力制胜吗?
前头喊“666”也就算了,这会儿战利品揣容枝怀里了,两个人还立在容枝身边当保姆去了。
可把你们能的!
“好了擦干净了。”骆忻松了口气。
温于晨摸摸下巴:“好像有点饿了。”
容枝从背包里取了几袋膨化食品,分发给了其他几人,俨然春游小队长。
“咱们去碰下个n吧。”唐小云咬着薯片,快步走在前头。
几个人“咔嚓咔嚓”咬着,一边跟了上去。
整个环节折腾下来,一个小时不到。
很快,他们遇见了第二个n。
“山崖上有户人家,屋顶外头插着蓝布条。这是你们的地图,但只有一部分,并且图上画得很简略。这张地图可以指引你们到那个去找那户人家,但不能指引你们到达终点。”
“你们要在那户人家找到一个身上有月亮图案的小孩儿,从他手里换新的蜡染图。”
唐小云接过了那张地图。
唐小云:“跟我走。”
摄像师实在忍不住了,问:“你们不分开走吗?”
容枝和另外三人对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我们又不会看地图。”
摄像师:“……”
哇真是废得理直气壮!
另一边。
梁乐新坐在跟拍车里,手里捏了个对讲机,方便和跟拍导演实时对话。
而梁乐新的对面,还坐了几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车内有暖气。
严世翰扯了扯领结,微微皱起眉,问梁乐新:“下一个环节是什么?”
梁乐新略有些激动,他握紧了手里的对讲机,道:“下面一个环节比较刺激。因为节目组给出的地图很模糊,他们有极大的可能性迷路!这边山势陡峭,路虽然安全,但不好走,体力会很快流失,如果困在山林里……考验他们的时刻就到了。”
越铮掀了掀眼皮,看着他,淡淡道:“有什么必要吗?”
梁乐新张了张嘴:“山林逃生……增加节目看点,有、有必要的。”
周经跟着接口:“……为什么要逃生,直升机就能接他出来了。”
梁乐新又张了张嘴:“……”
梁乐新气闷。
有钱了不起吗!
坐直升机逃生有乐趣吗?
越铮:“我认为你们节目可以添上这样的环节,表现良好的,可以直接坐直升机走。”
严世翰:“没错。”
周经:“比如说容枝,表现就很良好。”
梁乐新:“……”
这头几个男人还在就逃生环节展开激烈的讨论,并且难得站在了一条线上,将梁乐新气得几乎不能自理。
另一头,唐小云已经带着他们走上了一条狭窄的山路。
山路铺了台阶,但每一级台阶都比较陡,手边一面是山壁,一面是粗粗的铁锁链,串联起来成了栏杆。
这会儿谁都不咔嚓薯片了。
容枝背紧了包,拽住了唐小云的衣摆,然后后头一个接一个。
五个人就这么顺着那仿佛望不见尽头的陡峭台阶,慢慢爬了上去。
越往上,空气似乎变得越加稀薄。
骆忻和温于晨先后出现了脸红心跳加快的反应。
摄像师的拍摄也变得有些艰难了起来,他们扛着机器跟在后头,体力流失得更快。
唯有容枝和唐小云,神采奕奕,仿佛三两步就能飞跃到顶端。
温于晨跟在容枝身后,他拉着容枝的衣摆,因为拉得太用力,将那件军大衣生生撑圆了,看上去像是山崖间悬了个绿风筝。
摄像师看着他们的样子,擦了擦汗,勉强安慰自己:算了算了,好歹还有个团结友爱的看头。
整个过程花费了足足一个小时。
他们中途几乎没有停歇,因为一旦歇下,往下看往上看,都容易生出无边的绝望。
“到了。”唐小云的声音响起。
莫说几个嘉宾了,就连摄像师们,都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他们艰难地爬上最后一级台阶,站在较为宽阔的平地上,大口喘着气,尽量让自己从眼冒金星、耳中轰鸣的状态中缓过来。
唐小云指着前面的一排小木屋:“那儿!蓝布条!”
几个摄像师跟着眯眼看过去:“看不清啊……”
唐小云:“我视力20。”
摄像师:“……”
这他妈都谁写的台本啊!
不是中间计划了个逃生环节吗?
这他妈都找着路了,一眼就瞅见蓝布条了!还逃个屁股啊!
容枝摸了摸兜,掏出来俩核桃,“喀嚓”捏碎,往嘴里一扔。
然后一边嚼着果仁,一边哒哒哒地踩着登山靴往小木屋跑过去了。
几个嘉宾也不歇了,忙跟了上去。
后头的工作人员也没法儿休息了,一个个呼哧哈哧累得跟狗似的。
这……这他妈到底是整嘉宾来了!
还是整工作人员来了!
这会儿,在那条狭窄山路的岔口处。
男人皱起眉:“走哪边?”
青年懵了懵:“我……我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