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声音由低到高,由轻到重,不知道为何似乎不狠狠骂上她几句,他就不能把刚才怕到要死的情绪压下去。
他怕什么?
坏人、死人、甚至是半死不活的,他纪元彬见得还少吗?
为何……
施雪菲失神的望着冲自己大喊大叫的纪元彬,其实她什么都听不到,只看着他的表情觉得他是在生气,而且看他那种能吃了她的表情,十有八九,是在吼她是个笨猪。
对付强势的男人要示弱,这一点剧本里的施雪菲做得极好,要不怎么能在万恶的封建王朝,绝大部分女人连个姓氏名谁,都不会在历史上留下那么一点痕迹的几百年里,成功的为自己洗刷冤情呢。
而作为菜鸟编剧的她,好坏也是改过几稿历史剧的,于是乎,拿捏好时机,准确的来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啕:“爹爹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娘呀,女儿差点就去阴曹地府跟二老团聚了。阎王爷不要我,是你们在天之灵在保佑我这个苦命人呀。”
施雪菲的哭声,还有带着哭腔说出的肺腑之言,成功的击垮了眼前这位以强硬冷血无情著称的纪元彬。
见她哭得“娇花逢雨摧,弱枝遇风折”般,尖细下巴微微发颤的勾着,整个人都蜷成一团,瑟瑟发抖,惹人怜爱。
他轻轻将她拉入怀中,身子也如她一样,微微发紧。心中自责道,不应在她受到如此惊吓之后再骂她的,她已十分可怜,再坚强的姑娘,刚刚经了那么一遭,只怕三魂七魄没有剩下什么了。
施雪菲冰冷的身体被他热情无比的一抱,渐生温热感,全身似乎有一股热流,从脚底蹿出,经络间丝丝弥漫的暖包裹着全身。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以后,都不会让人欺负你的。”他温言道。
“哇……”施雪菲大约没有听过高冷大人也会哄人,一下子没有控制好情绪,声音又拔高了些。
☆、第 21 章
软语几句,好过恶语教训,可怀中的人哭得更凶了。
最后,他骤然停了嘴,双眼惊恐的看着施雪菲的脸,只见她鼻下流出两条浓浓的艳红色,像是两把赤红的剑直chā_tā的眼底。
施雪菲手背在鼻下抹了一把,垂下眸光,看到一片腥红,她总不能说,被纪元彬一个深情拥抱,致她内心澎湃不已,因而热血上升,沸腾个没完没了后,最后找到一处薄弱伤口,一点点的将内里感受到的激动之情,变成事物宣泄出来。
而透过表像,所见正是眼前的本质——流鼻血。
这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流的时间不太合适。
刚刚哭得跟没娘孩儿一样的她,抬脸间嘴角扯出一个喜极而泣的表情:“大人骂得对,的确,是我太蠢了。”
纪元彬一怔,她情绪时坏时好,变得真快。
想要她死,那她就得让对方付出代价。
施雪菲两汪清泉如上古存流从未示人般的盈盈的闪着光,浓密的睫毛尖上挂着一滴水珠,半遮着漆黑眼珠中闪出的寒光 ,她不能这么让人给无声无息的了结了。
她勉强爬起,挥手打掉了纪元彬欲扶她的手,踉踉跄跄的向着军营慢慢走去。
纪元彬看着那个孤独的背影,陌生感又加深了一层。
曹丁和杨荣互相对视了一眼,曹丁不解的道:“施姑娘,这是怎么了。”
杨荣:“被骂傻了吧。”
“不像。”
“那流什么鼻血?”
“太热了吧。”
“我只会吃多了上火的,才流鼻血。”曹丁。
“春香某一次那什么,我也流了好多鼻血。”杨士奇。
“我病了才流鼻。”杨荣。
“叫营中的大夫去瞧瞧。”
“我没病好不啦!”终于男人间八卦的的猜测,被某女的暴喝声打断了。
夏日的草场上,阳光来得早。
弯月不及下沉,红阳已露出半个圆。
昨晚上,河边的发生杀人事件,就如清晨里伙房上空的白烟,一吹即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施雪菲自回到车驾上后,便有点蔫蔫的,打不起精神。夜里迷糊之中,手摸了摸枕头,触到一把金灿灿的金莲花。
借着透进的月光,侧身看着金莲花上沾满的露珠儿,她端详了一会,发花下压了一个纸包,捏了捏,硬硬的,纸包里露出一点褐色的肉脯,正是她喜欢吃的牛肉干。
原来是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一团暖意,闭上眼,嘴角上扬的又睡了过去。
直到马公公敲了第三遍车框,她才从车窗口伸出半拉脸,眯着眼道:“公公,早。”
“皇上要早起用膳了。”
说着,将餐盒捧到头顶。
馒头……
闻香知味的施雪菲微咽了口唾沫,伸手摸向了盒柄,眼角余光瞟到车驾旁跪了三个妇人模样的人。
其中两人,各捧一个托盘,上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