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吁了一口气,道:“我们去拜见君侯和夫人吧。”
人生际遇如此,多想无益,她是女流,既然君侯夫人来了,那她很大可能会被转交到君侯夫人手里安置。
既然如此,又有机缘碰上,早早上前拜见,力求得个好印象才是上策。
她心中暗叹,希望晏女不是个心胸狭隘的吧。
乱世配个英雄,得一世安稳,是她这般身似浮萍又颇有颜色的女子的最大心愿。若霍珩是个好美色的,要将她收入后宅,樊氏必然不会抗拒。
只是如今霍珩并不是,樊氏是个机敏又懂审时度势的,这念头也就从未起来过。
她没这个念头,却怕晏女把自己当假想敌,对方是君侯夫人,若是做起小动作来,只怕自己招架不易。
摸摸羃离下的这张脸,樊氏长叹,有时候她想,会不会一刀划下去要更好一些。
只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也,唯盼历尽艰险后,会得见坦途。
“走吧。”
……
湖光山色,十里荷塘,大片大片的碧色藕叶连接山水,浅粉嫣白的夏荷或怒放或含苞,一阵山风拂过,清幽的荷香萦绕身畔,经久不去。
赏心悦目,且比起人工雕琢,这自然生长的藕荷多出许多野趣。
霍珩晏蓉这趟出门,本来重点是放在夫妻同游上面去,如今美景当前,倒是添了很多兴致。
携手赏景,霍珩兴起还给妻子手绘一幅荷香美人图。
藕叶荷花随风摇曳,一杏衫仕女的背影跃然纸上,她缓缓徐行,步姿婀娜,一段玉颈弧度优美。
晏蓉一直戴着斗笠,但画中美人却没戴,霍珩凭心中记忆,一气呵成。
看不出来呀,这男人挥刀弄剑的,丹青却不错。
晏蓉笑吟吟看过,小心将画卷好,嘱咐申媪小心收着,笑着睨了他一眼。
霍珩笑而不语,他可是进过学的,世家子弟会的,他都学过,也就这些年荒废了而已。
他矜持道:“许久不拿画笔,手生了许多。”
“我夫君真了不起!”
这个半山腰的亭子被清了场,稍远的地方还有亲卫守着,游人不会误闯,晏蓉干脆把面前这幅薄纱撩起,笑盈盈投入他的怀中,大力夸赞。
“上马善征战,下马善治民,胸有丘壑还能有一手好丹青。”
霍珩畅快极了,一把抱着她,俯身在羃离下重重亲了一口,晏蓉瞪大眼,忙使劲推开他的大脑袋,紧张左顾右盼。
他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