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但留王突然出列,上书谏言,言太子御下不严,品行不端,不敬兄长,手足相残。
这个谏言一出来,朝臣包括陛下都懵了,但留王言辞凿凿,“那方永山虽是被陷害,但听闻事情先是由内宅而起,君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内宅都料理不清,何以为官治理一方政务,而太子,却没仔细考量就轻而易举地将他提拔为知府,此等御下,实在让我辈等心里不安。”
“更何况,”说到这里,他顿了下,抬头平静地看了陛下一眼,过了会,方继续,“安泰郡王虽罪大恶极,但他到底是皇长子,在国为长,在家亦为长,太子却丝毫不顾念手足之情,这到底是大义灭亲,还是……众所周知,太子不是在宫里长大,与我们更没什么深刻羁绊,微臣斗胆说一句,今日是安泰郡王,说不得轮到明日,就是微臣了。”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铿锵有力,更加诛心痛骨。
陛下都禁不住瞪大了眼睛。
朝廷那边的消息传到京城时,段新钰没控制住,一下子站了起来。
她抓紧清钰的胳膊,尖声问道:“你说什么?”
太子身边的太监却沉默地低下了头。
段新钰脸色一下子白了。
等太监走后,她失魂落魄地坐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抬头看向身旁的清钰,张开嘴,声音讷讷,“清钰。”
蔡清钰笑了笑,神情一派平静淡然,半分看不出刚刚的羞涩喜悦,这么短的一点时间,她似乎又回到了老样子。
段新钰着急,“清钰,你这件事跟我们没关系,你要相信我们,你姐夫……”
“姐,”蔡清钰平静开口,“我这边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她低下头,笑了笑,说:“反正,我早就做好了长期奋战的准备,也不在乎这一点半点的。”
“不行!你这,不行不行,你好不容易想通,清钰,你听姐的话,你别这么任性。”这一刻,段新钰一点也不着急前朝的事,说白了,不过又遭陛下训斥罢了,再不济,再关他个十天半个月,其他还能怎么样。
陛下也不会舍得对他怎么样。
但是清钰这里,却实在拖不得了,原本,今日她进宫来是跟她分享喜悦的。
留王去潮州时,山竹跟着一块去了,虽说人在潮州,但他每隔几天就会命人送信回来,其中夹杂那边的特产,山竹的身家他们都清楚,原本就没什么资产,后来当兵去了,即便发了点战争财,但他只是后头捡漏的小兵,手里能存下多少东西,这些来回的费用估计要掏光他的家底了。
这些,段新钰知道,蔡清钰自然也知情,她也曾回信给他,叫他不要这么破费,但他却回信道,上一次跟你失去联系导致我差点失去你,此时却再不敢了,哪怕我身上只剩下了一身行头,我也要将我对你的思念传递回去。
羞涩地简单陈述信里的内容时,蔡清钰脸庞染上了一层红润。
看着她的情态,段新钰知道,清钰心里松动了。
她试探着提起两家先定了亲,不然她年龄这么大了,不成亲也不定亲,实在说不过去。
果然,清钰只是犹豫了会,就点点头同意了。
她终于答应了,段新钰忍不住要拭帕子流泪了,谁想,这个时候,前朝传来这个消息。
蔡清钰站起了身,笑道:“姐,姐夫估计快回来了,我就先走了,一会儿他回来,你跟他好好聊聊。”
段新钰忧伤地盯着她,不愿意让她走,但她也知道,今日说不出什么了,她点点头,叹口气,“行,你走吧,让喜鹊送你,喜鹊,送小姐回府。”
等喜鹊走后,她靠在软塌上,想到这事,又想到前朝的事,烦闷一股一股地从胸腔冒出来,直让她干呕恶心,她顺了顺胸口,长叹口气,闭上眼睛静等随遇安回来。
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相益彰才回到东宫。
听到殿外传来声响,她立马坐了起来,有些小心翼翼地迎出去,没成想却见来人心情还不错。
她愣住,相益彰随手伸出两根手指,捏了捏她养得有些肉的小脸,翘了翘嘴角,问:“怎么了?傻了?”
她犹疑地收回目光,随着他身形而移动,踟蹰问道:“你,没事?”
“我有什么事?”他摊了摊手,“不仅没事,我还觉得一身轻松。”
陛下暂时撸了他的监国之权,却没说将他扣在东宫不让他出去。
想了想,随遇安搂住她,脑袋轻轻搁在她头顶,缓缓摩擦,声音轻柔,“红豆,我一直想带你四处走走,现在我不忙了,我们去你的家乡,蔡家庄看看,好不好?”
他想带着她,两个人,一起去他当年苦苦寻找的蔡家庄走走。
☆、第一百二十七章
街市喧闹, 行人摩肩擦踵,络绎不绝, 灼阳影射下, 人影偏短, 两道旁小摊林立, 头顶遮着红红绿绿的遮阳伞,伞下小摊上的东西,便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