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遗嘱,他想的简单,他要要上前线,但姜嬴当然不能去,虽然他觉得应该不会有问题,但如果死了怎么办,他死了,姜嬴也是太后,要保证她的地位,于是他觉得自己应该立一份遗诏,还记得当那日他伏在案前,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但他却写了上百遍,越写越激动,边哭边写,简直是哭成狗,现在想来,他这不就是自我感动。
不住的埋怨自己,甄昊下了辇车立刻走到了殿上,甄女史正在忙却看见甄昊,赶忙出来迎接,甄昊一面应付她,一边往里面看,往里走,转了一圈,寻觅着书信可能存放的位置,甄女史见他如此,虽是一头雾水但还是解释道:“大王,王后往琼华殿去看棠姬去了。”
甄昊点点头,似乎感觉到自己举止的怪异与突兀,他停下来准备小坐了一会,喝了口茶后,他低声问:“女史,寡人问你,你可知道王后一般将东西收纳在哪?”
“这,”甄女史看见边喝茶,却还是左顾右盼的甄昊,心中不由奇怪,但也不敢多问,只是应了一声领着甄昊往殿内走去,到了一个小阁,守门的宫人立刻打开,甄昊往里看去,摇摇头,这是存放宝物的地方,姜嬴怎会把信给藏在这里,这甄女史是不机灵,还是故意的?
摇摇头,甄昊并没有往里去的意思,思忖片刻,甄昊灵机一动,对了,梳妆台!说不定会在那。
甄昊立刻往梳洗台走去,他急忙打开几个抽屉,眼见里面都是一些金银珠钗,摆放得整齐,他连摸都不敢去摸,要弄乱了还得收捡,他可不想让姜赢知道自己在这里翻箱倒柜,他只要把那遗诏取出来就好。
见寻找无果,甄昊打了个转,又往里寝殿里跑去,掀开纱帐,翻开被褥,摸了摸枕下,干干净净的,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总是找不到想要找的东西。
甄女史与宫人们跟在甄昊的后头,前面的人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大殿上打转,甄女史便笑道:“大王要找什么?奴婢立刻遣人去琼华殿问王后,也不必耽搁大王的时间。”
甄昊听了连忙摆手,急忙忙摇头道:“不必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不要去打扰王后。”
既然不是什么要紧东西,还急的满屋子打转,还不肯告诉王后,甄女史虽然不信,但还是不多言。
在长乐宫折腾一阵子,心中又急,更加上完全找不到的焦躁感,没多久,甄昊就便觉得累了,他就直接躺在小榻上,相要休息一会,左右宫女连忙替他摇扇。两眼茫然,甄昊对着红色的房梁发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行,还得找,得趁姜嬴回来前把这信给找到才好。
说了半天话,华阳棠总算是止住泪,又见天色已晚,姜嬴便回长乐宫来,远远看去长乐宫仍旧是静悄悄的,甄昊还在忙吗?
甄昊躺在榻上,只觉得浑身疲倦,好累啊,他真的困了,脑子里正在进行思想斗争,目光略微一动,就看见一个娉婷袅娜的身影从外而来,吓了一跳,甄昊一个倒栽差点摔在榻上,慌得宫人们急忙忙去接他。
来不及了,因为姜嬴在看见他后,脚步的速度更快了,甄昊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在榻上坐好,拉起笑脸,朝姜嬴微笑。姜嬴屈身行礼,甄昊上前将她扶起,道:“寡人说了多少次了,没有外人在就不必多礼。”
姜嬴的双手与他紧握,看着他的眼睛,笑道:“大王体贴,妾心中欢喜,只是这规矩总还是要的。”
“哪来的这么多破规矩,都是些闲来无事的人想出来折磨人的,”甄昊拉着她坐下,“况且在这宫中,寡人的话便是规矩。”
姜嬴笑一声:“大王说的是,妾领教了,只是妾见君上神色慌张,可是有什么事?”
“无事,王后想多了。”甄昊立刻否认。
“无事便是有事,”姜嬴不依不挠,见甄昊抓耳挠腮不答,她便低头道:“看来妾是不得大王不信任了。”女子低眉哀婉,泫然欲泣。
甄昊无言,眼见差不多了,姜嬴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甄昊眼睛一亮,劈手就要上来抢夺,却被姜嬴灵巧的躲过,她站起身,笑道:“诶,看大王的意思,是要妾提前打开来看了?”
甄昊知道是阻止不了,只能任由姜嬴把信打开,他低着头,双手捂着脸,只透过指缝来偷看她,姜嬴抖了抖信,轻轻的读了一句。
天啊,没脸见人了!“你早就猜到了是吗?原谅寡人吧。”甄昊握着她的手打断姜嬴的声音。
“妾可不愿做寡妇,”姜嬴避开身子,甄昊夺过遗诏撕了个粉碎,道:“寡人对天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这种念头了。”
“就才好,莫要叫妾难受。”
甄昊点点头,又抬起头笑道:“寡人替你画眉,”甄昊拉着她往梳妆台去。
甄昊除去外袍,褪去所有装束,朝一旁的甄女史道:“女史,寡人连日总觉不安稳,想来是被扰着了,今夜你让人都远些,知道了么?”
虽然这话说的古怪,但她知道,若想说自然会多说,既然不说,那她自然也不必多问,于是她只是点头称是,也并不多问。
洗漱干净,姜嬴任由侍女将头发散开 除去珠钗臂环,四处静悄悄的,连烛火也一盏盏灭去,甄昊已经早早休息去了,但她心中居然第一次感到了紧张。
轻轻的掀起纱帐,甄昊躺在里侧,只露出一个背影与长发,已经睡了是吗?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