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蛋儿精致又饱满,五官立体,烈火红唇。她喝了几大杯后就跳起舞来,虽然穿着姜国的服饰,但那舞姿却与中州不同,繁杂的手势与舞步,充满活力与热情的动作和笑容,几个随身的使女在就一旁清唱给她伴奏,吸引了许多人来观看。
这样异域的热情,在外征战多年的军士,如何看过这等异族舞蹈,大将军并不呵止,而那些军士,围得个水泄不通,平日里军纪严明,在起初本来都还有些拘谨,但在后面似乎都借着酒来放肆,喜得手舞足蹈。
华阳湫想到这,目光又回落在远处的女子,一时心中感触良多,不过短短几十日,他受命护送这个异国公主来到王宫,又被委派陪伴这位丽妃来到眉城。虽然她常常以依赖的目光仰视着他,但他却忍不住去细究她藏于眼底的心思,就好比那日,她究竟是真的醉了所以率性而为,还是为了讨好这些将士,拉拢人心?他不是不好奇,但在心底他却又是什么都不愿多想。
当姜嬴坐在牛车上时,只感觉自己如做梦一般,粟女二人用这牛车将她们一起带到新家去,姜嬴听着熟悉的声音,感慨万千,心低却忍不住揣摩,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人为创造的巧合,华阳毅又去哪里了呢?
姜嬴轻哈一口气,她也懒得多想了,她能有机会第二次坐上这车,这本是意外的欣喜,而只怕也在没有第三次了,虽然这车中气味不像那日一般浊臭逼人,恶臭熏人,但依旧还有一股熟悉的浊气,是无数中气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自然并不好闻,然而在她心中只觉得有一种微妙的快乐。
至于甄昊,他自然是无法体会这种情感的,虹鲤虽然什么都不说,面色也如常,但她们都明白,于是一番折腾和劝说后,最终的结果是,虹鲤在前面驾车,而甄昊与他一同坐着,粟女与五哥则同姜嬴一起坐在车里。
牛车虽然缓慢但颠簸也更少,粟女看着姜嬴满脸堆笑,甚至带有一丝讨好,她知道这位夫人仪态端方,自然出身是富贵人家,但没想到是那样富贵,而因为姜嬴穿着男子的装束,以至于她第一眼还没认出来,只诧异如何才一段时日,姜嬴就晒得这样黑了。
虽然心中还有一些儿担忧与惧怕,但她看见姜嬴姣好的面容时,心中的高兴早将其他的感情给压倒,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没停,一下子就如同掏家底般,把家里的事情讲了个遍。
而一旁的五哥看着粟女满脸雀跃,他心中的喜悦一点也不必妹妹少,只是他说不出来,他又看向姜嬴,女子温和的笑,耐心的神情,只觉得无限欢喜,如登天卧云。
牛车一颠一颠的,这感觉就好像他喝了最甘美的佳酿,而后醉卧于云端,仅仅是看着眼前女子,就已经是极致的快乐了,又听着身旁叽叽喳喳个没停的妹妹,他这心中又是高兴又是难过,高兴是因为能看见姜嬴的笑容,听见她美妙的声音,而对于女子的温柔与亲和,他感到无限的幸福,心中又忍不住埋怨自己,他怎么就这么没用,怎么就不能像粟女一样多和夫人说几句话呢?可他一张口就感觉心跳如打鼓,根本说不出话来,真想永远永远和夫人在一起,可即使是做仆人,他也是不配的吧。
也不知走了多久,牛车猛一颠,将他往旁边一甩,一瞬间,是姜嬴拉着了他,使得他不至于撞向后面,他眼睛骤然睁大,女子的脸在一瞬离得更近,虽然姜嬴也同样拉着粟女,并没有什么特殊对待,但这一刻,他眼里心里哪里容得下别人。
“小心些,”是姜嬴的一声轻笑嘱咐声,将他的胡思乱想如同颠簸的牛车般一下颠了出去,脸如火烧,他忍不住低下头,而他突然想到前面坐着的人,那位夫人的夫君,他难道完全不担心吗?他看着夫人,这样炙热的目光,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为何他是如此的宽厚呢?大概只有这样仙人般的品质的男子才堪与夫人相配吧。
甄昊坐在坚硬的木板上,手紧紧扶着一旁木栏,他本以为自己一坐车坐轿就困倦,其实不然,还是因为辇车太舒服了,比如现在他就完全睡不着了,好在虹鲤的手还是算稳的,黄牛脖子上挂着的大铃铛,一摇一声清脆,一路颠簸,叮叮当当地跑出了密林,当看见与粟女描述相符的几间相连的屋子时,他心中一松,终于到了,快把他给累死了。
牛车一停稳,甄昊率先下来,揉揉自己的肩和腰,看着眼前的五间相连的屋子,打了个哈欠,心中不免疑惑,难道寻常人家住在王都消耗如此大吗?姜嬴赠予的那些珠钗首饰,每一个都价值千金,怎么这房子这样简陋,因为占地面积大,十分宽阔,所以就更显得简陋了,难道那些首饰还舍不得卖?看来下次还是给金银铜钱来的实在。
等众人都进了屋,粟女便领着她们到了里面,这最中间最大的一间应该就是吃饭的地方了,甄昊与姜嬴坐在最好的凳子上,粟女泡了几杯热茶,甄昊接过一尝,只觉得苦涩难当,其实方才在茶馆他已经觉得那茶水不好喝了,但那时实在是口渴,所以多喝了几口,而现在他已经不渴了,所以这茶的涩味也就愈发明显,但用余光去瞟到姜嬴,姜嬴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一盏温茶几口就饮得干干净净,甄昊心中一紧,随即也立刻喝光。
没有寒暄,粟女一下又端来瓜果,甄昊挑了个漂亮的黄瓜正打断肯,就看见两个女子从后院过来,二人皆是二十来岁的年纪